茜色二行词

【all荧】开局就被迫结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4)

• 感觉写到这篇后和标题似乎没什么关系了

• 再写个两篇大概就能完结了,我可以开新坑了芜湖

• 参考了部分原神考据,有未来剧情捏造



14.

雨落下的瞬间,神里绫华怔怔抬起了眼。

她透过窗子望向空落落的前廊,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心中忍不住地泛起失望。

她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一个少女的背影,金灿灿的暖阳般的头发,在阴云避日的日子里守在她面前的太阳。

但神里绫华觉得自己得了臆想症。因为在她记忆中从没有谁有过那样鲜艳的头发,可关于金发少女的映象却总在雨天不止一次地略入她的脑海,随雨水涨上石板而不断向上翻涌的寂寥空落次次折磨着她。

终于在某一日,少女偷偷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信任的家政官。家政官听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摸着小姐的头说,她只是最近太累出现幻想了罢。

“要好好休息啊。”

家政官安抚着小姐。

几天后,家主在处理公务的过程中直起身子来微微缓解一下工作的疲惫,一抬头却瞥见家政官正对着窗外空落落的前廊发呆 。

“托马,你在看什么?”

家主好奇地走上前去询问。

“啊……家主大人!”

家政官闻言慌乱地回过神来,指指院子,抱以略带歉意的一笑:

“也没什么啦……我只是觉得,外面的雨下得可真大……我都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

是啊……自己究竟忘了些什么呢………

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还有隐隐的愧疚感。

“想不起来的话就别想了。”神里绫人说,“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说得不错。

战争是结束了,但战争带来的不可估量的损失给日后予以修补的时间很紧张,经济衰退发展艰难,三奉行不得不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才能勉强维系稻妻正常的运转。

神里绫人为此疲惫不堪。

尽管休息的时间短暂,可那名金发少女总会闯入他的梦中。她似乎很怕他,不然也不会在见到他时躲起来。

印象中,少女一直待在神里绫华的房间里。只有在雨水驱散完庭院中的人时才会出来,但也只是坐在前廊上,静静等雨停歇。

她以为自己从未发现过他。

事实上,少女确实抓住了雨天时庭院会空这一无人发觉她的契机,因此才会安心地去看雨。但也不能说是看,毕竟,少女眼睛的部分蒙上了一层纱布,遮住了她大半部分神情。

但她可能不会想到,自己也总会在此时驻足在前廊下,透过那层轻得连雨水都拒之而不往的纱,注视着她。

起初只是想趁着闲暇看看雨,可后来他渐渐发现,比起水花轻拍石板的声音、沉眠氛围的灰色苍穹,他更喜欢氤氲朦胧水汽之后少女的面庞。

每天梦境都在平缓地、连续地叙述着时间的流淌,就像邂逅了另一个世界里自己的生活。白日里的官场腐朽和民众痛苦的哀嚎扰得他烦闷不已,但梦里没有这些,只有不停歇的雨和二人静谧的庭院,庭院被雨水冲刷得澄净,他的心也是如此。慢慢的,他甚至期待着与她在梦里的每一次相逢。

梦里他从不会轻举妄动,只觉得,仅仅是看着她,心中就足以漾起蜜一般甜腻的感受。

直到某一天夜里,他听见妹妹的房间里有低低的说话声和整理衣服时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第二天天光大亮,他的梦也随之结束了。

自此,他再也没做过这样的梦。

故事结束了,少女离开了,梦也该醒了。

他清楚记得少女的模样,少女脸上那不变的、迷茫的、麻木的神情。

给予了他无数个迟迟无法入眠的夜晚。



15.

门突然被重重地推开了。

一群骑士装束的人匆匆挤进了酒馆,带来一丝掺有泥土湿漉气息的风。

冷风绕上荧的脚裸,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又下雨了啊。”

少女望着酒馆门口被带入的一小滩水迹,皱了皱眉,喃喃道。

她不喜欢雨天。

黏腻的水汽,泥泞不堪的道路,以及自雨天而滋生起的不好的回忆。

每到下雨天,她那双再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就会隐隐作痛。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远到她甚至都快要忘记了的那段时光。但每到雨天时,她还是会习惯性地捂上自己的眼睛,尽管疼痛不会再来光顾,当下这双瞳眸是完好无损的。

那群西风骑士像往常一样点了几杯酒坐在一起闹腾,扯开嗓子玩着一些骰子游戏,不时爆发出几句大笑和互相捶打对方的声音。

接下来该去哪里过夜呢。

少女抿了一口饮料发愁地想。

摩拉已经所剩无几,甚至连住一夜旅店的费用都不够。要不就去教堂碰碰运气吧,那里似乎会收留无处过夜的人。

周围此起彼伏的掌声打断了少女的思绪。不知何时,整个酒馆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远处那位少年的身上。苍翠色斗篷的少年拨动琴弦并清了清嗓,从喉中滚落出婉转的音节来。

荧看到一些骑士向酒保示意,不久温迪身旁的桌子上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和小点心。

看来温迪还是老样子。只要有他吟唱的地方,就少不了鲜花和掌声。

少年轻声诉说着一些不算久远的故事。

从三年前战火荼毒的大地,到如今已经慢慢抚平灼伤的平和现世。

从头到尾都没有她的身影。

一曲终了,人们起身高呼。

“巴巴托斯大人万岁!”

“万岁!”

少年脱下帽子向众人行了个礼,嘴里还说着一些感谢的话。

“请再来一首!”

人群中有人大喊。

她望着身边幸福虔诚的人群,突然有一瞬间的迷茫。

视线转移到中间笑容明丽的少年,她心中却忽然生出一种没由来的躁郁。

她想了很多关于他的事。

从时间逆转带来的感情闹剧,再到第二次婚礼上漠然的神情。

荧从始至终都没看懂过他。

对自己的情感是真的吗。

“这位……外乡人小姐?”

“我看你刚刚一直盯着我,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回忆中的人影突然跳出,来到了自己面前。荧抬起头,目光顺着少年一系列的动作,最终停在了自己位置对面这把椅子上。那双眼睛依旧像盛满了一汪水,波澜平静却沉寂如冰。

“风神大人。”

望着少年温和的笑容,荧顿了顿,开了口。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理,或许是一场小小的恶作剧,总之,她就是想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果不其然,温迪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你是…………”

他依旧云淡风轻。但荧能听出他努力压抑下的惊慌。

“您刚刚讲的故事,和我所听到的有些不一样呢。”

“你是?”

他的语气焦急了一些。

“我是谁不重要。”荧平静地说,“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故事。”

“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故事。”

“不管它有多离奇,但您只要记住,这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

“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您愿意听一听吗?”

少女定定地望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

“我愿意。”

片刻的犹豫后,风神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就开始说了。”

得到许诺后,少女深吸了口气。将原属于诗人的那杯“午后之死”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萦绕在整个口腔,又一次将她带回了发生在遥远过去的那些事。

十分苦涩。却像瘾一般纠缠着她的神经。

“这个故事,要从一个雪天说起。”

她说。




16.

温暖的炉火总能让荧想起一些发生在久远过去的事。

就比如说现在,在至冬,她留宿在达达利亚家,外面下着雪,身前有一只很大的壁炉,三个天使一般的孩子紧紧维拥在她身旁。

托克,安东和冬妮娅都很喜欢她。

喜欢她四处游历的故事,喜欢她料理时的飘香四溢,喜欢她用元素力吹散灰尘时的风刃,喜欢她纯白的衣裙。

但托克最喜欢的是她的眼睛。

澄澈而明亮,在见到小孩子时还有着掩不住的温柔。

尽管现在,琥珀的位置上蒙了几层白纱。

但几个孩子乖巧而懂事,从来不会过问她眼睛的事情。

只会在她熟睡时,询问孩子们眼中无所不能的哥哥,是否可以治好她的眼睛。

“不过治不好也没有关系。”

孩子们说。

“不管荧姐姐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会依旧喜欢她。”

“哥哥,荧姐姐会成为我们的家人吗?”

每当孩子们这么问时,达达利亚都不免会陷入沉默。面对其他问题时,他总能迅捷而巧妙地编出一些谎言,比如博士答应研制治愈眼睛灼烧的药膏、自己会在这个星期末带他们去看城中心的圣诞树之类的会让孩子们满意的答案。但唯独这个,他给不出任何承诺。

荧不会久留。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就算她遭到所有人的排挤,不得不只身前往至冬寻求一席之地时,她也不会安逸于一处。

但眼下女皇的休整,暴风雨前的宁静,给了所有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尽管他依旧忙得不着家,但只要每次推开那扇门,都有一种他早已过上安逸生活的错觉。

温暖的炉火,熟睡的孩子,以及灯影幢幢下坐在摇椅上等他回来的盲眼少女。

就像每一个普通而幸福的家庭一样,少女询问他外面的天气、一天的工作,而他也会在少女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和往常没有区别。

“但是今天的雪下得很大啊。白茫茫的一片,连影子都快看不见了。”

达达利亚边脱大衣边念叨着。

荧忽然想起好像孩子们也这样告诉过她,阴沉沉的暴雪天,把一切都掩埋住了,路上甚至没有行人的痕迹。风雪把视线给模糊了,靴子深深陷进雪里,寸步难行。

“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孩子们嬉笑着说。

“世界末日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轻声呢喃了几句。所幸孩子们并没有听见。

由达达利亚带进来的那一缕冷空气已经消失殆尽,她很快又感受到了炉火带来的温暖。

她想起了久远过去的一些事。



那年去寻找「时间之执政」,似乎也是下着如此大的雪。




17.

人只有在走投无路时,才会有逆转时间这样荒唐的想法。

狂风将雪席卷而起重重甩在她的脸上。荧抿了抿唇,裹紧大衣,将身边的小精灵揽入怀中,飞快地躲进了周围最近的一片废墟。还好破损程度还没那么严重,勉强可以挡得住外面的风雪。

“呼……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就要被吹飞了!”派蒙从怀里探出头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们先等暴风雪过去吧!”

荧点点头。

雪在无止尽地下着。

三年前,天理与深渊的战争结束,但却带来了无数的后遗症。或许是战争时冲破了一些禁忌的封印,提瓦特变得妖邪横生,气象异变。永冬期和邪祟作恶一同将刚于战争中结束的大地又一次推入炼狱。

有能力守护的人大多死于制止战争的延续,或是被碾碎于力量巨大的冲击之下。荧没日没夜寻求挽救之法,却仍赶不上生命衰落的速度。

大陆在她眼中从多彩变为了灰白。

荧已经习惯了在行走途中被掩于雪下的尸骨绊倒,也习惯了在破开一处屋门时映入眼帘遍地被冻僵的尸体,习惯了荒芜的城市、荒芜的大地,习惯了遍地的枯木。

她不知道在大地上已经行走了多久,寻找着哪怕一丝人类生活的痕迹。但一次次希望的落空告诉她,没有人类存活于这个世界上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哥哥死去了,神明死去了,朋友们也死去了,自己也没能夺回自己原本的力量。

那时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甚至只能做到紧紧将身边的派蒙护在怀中。

在又一次路过空无一人的村庄时,她终于忍不住颓废地跪在地上,任由暴风雪侵蚀。

孤独已经侵蚀了她太久了。

这些都已不算什么。

忽然,一双温热的小手突然捧起了她的脸庞。她怔怔地望着派蒙略带愠色的星海瞳孔,温暖的触感电流一般刺激了她麻木的神经。

“荧,我们走吧。”

“去找伊斯塔露。那位「时间之执政」。”

“让一切重来吧!”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这样,两个小小的影子出发了。

祈祷、法阵、仪式……不知过了多久,沉睡在渊下宫的神明终于回应了她们期待。

神明告诉她,时间回溯会让她的记忆错乱,甚至丢失。而且神明力量的衰退也会让她无法抵达拟定的时间点。

“希望你可以记住我的话…………”

神明忧虑地摸了摸少女的头。

可惜她没能如愿。



记忆苏生的那天,荧亲眼看见■■■死在了自己面前。



                                                                【TBC】

 


(*:梦中能看清脸的都不一定是活人了)






【all荧】开局就被迫结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3)


9.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十分焦灼。

荧瞬间从酒精中醒过神来。

派蒙看着停滞住了的众人,又趁机往嘴里多塞了几只鸡腿,幸灾乐祸地想:看来,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内容会很精彩呢。





10.

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确实很精彩。

不光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接连下来的十几天里,报纸的头版头条都一样精彩。

虽然不是派蒙所期待的内容,但也足够让半个提瓦特都沸腾了。

首先是社奉行神里家向旅行者发出了结婚请柬,第二天雷电将军便不甘示弱地也向旅行者发起了求婚,当天的《今日提瓦特》头条文章上由于出现了一条段子还引起了稻妻人民的批判,但事后编辑解释说这确实是一段真实的现场对话:

『据知情人士透露,雷电将军在发出结婚申请前曾与鸣神大社的八重宫司有过一段谈话:

雷电:“我长得好看吗?”

八重:“像个乡下来的土姑娘。”

据透露,幕府军的大将九条裟罗阁下也在场。

九条:“将军大人明明貌若天仙!”

雷电:“仙和神哪个更好看?”

八重:“那就……神吧……”

雷电:“那就这么定了,我长得很好看。”

八重:“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说你好…………”

雷电(打断):“那我算有钱吗?”

八重:“不算。”

九条:“将军大人拥有整个稻妻!将军大人无比富有!”

雷电:“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很有钱。”

八重:“………………”

雷电:“那我就像向旅行者求亲了。”』

即便民众们多有不满,但这日的报纸却是卖的最好一天。供不应求到甚至有人高价转售而出。甚至还有人还发起了赌注,看旅行者会嫁入社奉行还是幕府,荧当时还想押一注旅行者不结婚的选项等着之后大赚一笔,去了才发现发起人根本没有去设置这个选项。

荧始终不理解为什么街道上所有人都对她的婚事那么兴致勃勃。

但很快,稻妻人民的热度就降了下来。

因为紧接着,来自往生堂的求婚书、晨曦果园的求婚书、北国银行的求婚书都送了过来,据说飞云商会也想寄出请柬,但由于二少爷年纪尚小就被驳回了。

很快,璃月和蒙德也发生了同稻妻一样的事情。

慢慢地,旅行者从他人口中的“被神明抛弃的悲惨少女”变成了“提瓦特芳心纵火犯”。

荧望着书架上那一排《夫君有点多》《冷酷&荧总》《旅行者的大危机!后宫扩建计划!》等一系列新上市的小说,嘴角抽了抽。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这完全讲的是另一个人的故事吧?只不过是套了个她的名字!

八重堂的店员似乎没认出乔庄打扮后的她,还非常热情地向她介绍:

“这可是最近爆火的小说!卖得可好啦!您要是喜欢就赶紧下手哦,不然可就买不上了!”

荧终于忍无可忍地揪住了一旁的派蒙:

“你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不下数百遍,但派蒙始终遮遮掩掩躲躲闪闪不肯回答她。

看着荧一副“不回答我今晚就真的把你下锅”的表情,派蒙只好如实招了。

“就……也其实没什么…………你那天和他们聚会的时候……呃……喝醉了……然后死死抱住万叶,大叫着:‘我不要回去!’ ”

神里绫人和万叶当时虽然都温柔地笑着,但后者那种隐藏在面容之下的得意挑衅,让前者周围的气压更低得让派蒙瑟瑟发抖。

而荧仍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整个过程抱着万叶的手没松开过。

“万叶!万叶你带我走吧呜呜!”

“他会杀掉我的呜呜!”

万叶安抚怀里的少女:

“好好,我带你走。只要是我们两个,去哪里都可以的哦。”

旅行者你可长点心吧!

你是没看到绫华那副泫然欲泣的动人模样。

否则指不定会说出些什么比“老婆”更无法入耳的话来。

同时也没看到神里绫人核善的目光。

“荧她只是喝醉了,说了一些胡话呢。想必枫原阁下也不会在意吧?所以,请将她交给我吧,神里家会给予她最好的照料。”

“那是自然。可是社奉行大人,你看现在旅行者无法离开我呢,大人不会不遵从荧的意愿,强行把她带走吧?”

“哈哈枫原阁下说笑了,您怎么能这么认定荧的意愿呢?”

“那不如我们问问派蒙吧?这只小精灵在荧身边时间最长,她一定非常了解荧呢。”

“我赞同阁下的提议。那派蒙阁下,请问您的想法是?”

一时间,四道目光齐齐望向了派蒙。

正在看两个男人勾心斗角看得津津有味的派蒙猝不及防被戳中了。

刚刚不是还你一句西湖龙井我一句碧螺春不动声色地有来有回吗!是明白了双方都势均力敌,照这样下去没玩没了了所以就找派蒙来结束吧?

他们的战争跟派蒙有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每次受到伤害的都是派蒙呢!

派蒙:我谢谢你们。

这时候荧还在没完没了地叫着:

“大舅子!不要杀我呜呜…………”

旅行者你可闭会儿嘴吧。

“然后呢?”

听到这儿,荧感觉手心里出了一点汗。

“然后?然后我就说我们有自己的住所,不需要他们费心,就把你带到尘歌壶啦。”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一觉醒来之后在自己家里躺着。

“派蒙!我的可爱宝贝!你太棒了好爱你!”

“呜哇旅行者你别这样我害怕…………”

“不过,”被凑开的旅行者仍然有疑问,“那和他们给我发结婚请柬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嘛…………”

“其实是绫人在询问你是否真的结婚时,你说不是,说自己不喜欢和风神这样的人结婚。所以绫人就顺势问了问你,以后想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那我怎么回答的?”

荧有些焦急地问。

“你啊………………”

派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想和长得好看的有钱人结婚。”

“不愧是我的好伙伴呢。”



好了可以启程去至冬了。

蒙德再见。

璃月再见。

稻妻再见。

提瓦特再见。





11.

“也不知道旅行者在至冬现在怎么样了。”

神里绫华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转过头来问托马。

“以旅行者的实力,肯定没有危险的啦。你就放心吧小姐。”

“我也相信旅行者。”绫华微微颔首,“这么说起来,托马,我和旅行者有一起听过雨吗?”

托马闻言停住了手里的工作,细细思考了一会儿,给了神里绫华一个否定的答案。

“那就奇怪了,”神里绫华喃喃道,“荧说,她曾一同与我在神里屋敷的屋檐下听过雨。就在她的卧室的前廊。可我对这件事没有一点印象。雨天时荧一直都在睡觉,完全没有与我交谈过啊。”

“确实没有这样的事,小姐。”

“啊…………我还以为我记错了呢。没有就好。”绫华低下头,紧紧握住了手里的茶盏,“只是但时看到旅行者震惊的表情,我吓坏了,还以为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回忆。”

“那可能是旅行者记错了。把其他人记成了小姐。”

“……有这种可能。”

“不过,这种事情我也遇到过。”托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将拖布靠在墙根立好,“旅行者提醒过我要及时清理地下室,否则藏书都要被老鼠咬破了。她甚至还问过我那几卷旧书的来历,说对内容很感兴趣。可是荧从未进过宅邸的地下室,怎么可能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她或许在别处看过那些旧书。”

“可是小姐,那些旧书大多都是市场上已经绝版了的。”

“嗯…………是家里的下人告诉她的吗?”

“家里的下人一般不被告知旧书的存储位置的。”

“啊……………………”

“而且,呃……旅行者似乎特别清楚社奉行那几个接受信息最快的点。”

沉默在空气中滞留了很久。

“荧似乎很累。”神里绫华转移了话题,“她在神里屋敷的这段时间,基本上一直都在睡觉。”

“是因为旅行过于疲惫了吗?”

“我不知道。”

神里绫华摇了摇头。

“所以我很担心她。荧表面上看起来很懒散,但我却能一直感受到…………她在焦虑。”

“焦虑?”

“没错。”

静谧再一次侵袭了屋舍。雨声没完没了地游走在每一个角落。

“小姐。”

“嗯?”

“我在旅行者的榻榻米下,发现了染血的手帕。”






12.

去往至冬前,荧特地去了一趟蒙德,一是为了交付给阿贝多嘱托的材料,二是为了跟雷泽告别。

她已经有半年没来过蒙德了。

阿贝多询问她,为什么要答应西风骑士团的要求。

“他们说,举办这场婚礼也有你的意愿。”

荧一时语塞。

她总不能告诉阿贝多她什么也不记得了。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时间点,莫名其妙上了婚车,如今还莫名其妙被人质问。

荧望着眼前冷漠的少年,一时有些委屈。

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记忆里,阿贝多对她一直都很温柔。

荧始终记不起阿贝多是何时向她表白的。只记得那是在一个春天,冰雪消融,万物欢腾,那束塞西莉亚花的花瓣却仍在雪山的寒风下微颤着。蓝色的血液静谧地流淌在枯萎的原野上,空气中有着金属潮湿时的气息。那双龙的爪子笨拙地怎么也抓不起花来,一遍遍摔在地上,像倾倒颜料似地将花儿染上混杂着碎金的蓝血。最终还是她将残败不堪的花儿递到了他的手上。

那双变得狭长的瞳孔有些失落地看着她。

荧抚上他脸上不断扩散的龙鳞,硬硬的,有些硌手。

她原本想调侃着安慰他几句,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

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她的心头。

荧总觉得,他的告白,理应不是这样的。

他们应该站在春天的山头上,被碧波与绿茵环绕着,被万物歌唱欢呼着,被微风轻轻将发丝打结,听少年用吟诗一般好听的声调,缓缓吐露出满腔热切的爱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被世界抛弃的荒芜的边界,让炼金术烙印下的缺陷,慢慢腐蚀掉他的情感。

“荧。”

他说。

像湖水一般平静的语调。

“嗯。”

“…………”

“我…………”




回忆被留在过去。

荧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

少年仍背对着她,兀自整理着手中的器材。

他没往这边看。

荧感觉有些酸涩。

现实中的他,仍是一副初见之时陌生的模样。

回忆里那个阿贝多究竟去哪了?

明明告白还没让她听完,就不见了。

太过分了。

而且好不容易找到的哥哥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泪水在眼眶里转了转,最终没掉下来。

“在想什么?”

突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头。

荧惊愕地仰起脸。绿松石般的眼眸裹住了她的仓皇。

“你不打算跟我告别吗?”






13.

旅行者去往至冬后的第十二天。

“白老板,又来进货了?上次进了那么多货,一下子就卖完了?”

“是啊,谁让那是一个病人所需的剂量呢。”

“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大的剂量呀?我看看…………上次那批药……各种类型的都有…………唉!白老板,这人,一定是强弩之末了吧?您看这单…………真是为了延寿无所不用其极了!也不知道能维持多少天…………”



旅行者去往至冬后的第十四天。

“白老板,最近的椰奶,好多,也好喝。”

“呵呵,那你可要好好感谢旅行者,是她在照顾咱们的生意。”



旅行者去往至冬后的第二十天。

“荧好久没接过委托了呢。”

“人家去至冬了呗。”

“可是,她在璃月的时候,就没怎么接过委托了。自从她和那个蒙德的风神结婚之后,她就没怎么接过委托了。”

“可能是忙着婚后生活…………”

“怎么可能!重云你从哪学到的这些词啊?”

“很有可能!想法不错呢重云!啊,对了!听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听凯瑟琳小姐说过,旅行者现在完成委托的速度比以前慢了好多,身上的伤也比以前多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结婚之后…………”

“喂行秋!你乱七八糟小说看太多了吧!重云,你以后最好不要闲着没事乱翻他那堆书!”



旅行者去往至冬后的第三个月。

战争爆发了。



***去往至冬后的第九个月。

战争结束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