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色二行词

【all荧】开局就被迫结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4)

• 感觉写到这篇后和标题似乎没什么关系了

• 再写个两篇大概就能完结了,我可以开新坑了芜湖

• 参考了部分原神考据,有未来剧情捏造



14.

雨落下的瞬间,神里绫华怔怔抬起了眼。

她透过窗子望向空落落的前廊,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心中忍不住地泛起失望。

她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一个少女的背影,金灿灿的暖阳般的头发,在阴云避日的日子里守在她面前的太阳。

但神里绫华觉得自己得了臆想症。因为在她记忆中从没有谁有过那样鲜艳的头发,可关于金发少女的映象却总在雨天不止一次地略入她的脑海,随雨水涨上石板而不断向上翻涌的寂寥空落次次折磨着她。

终于在某一日,少女偷偷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信任的家政官。家政官听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摸着小姐的头说,她只是最近太累出现幻想了罢。

“要好好休息啊。”

家政官安抚着小姐。

几天后,家主在处理公务的过程中直起身子来微微缓解一下工作的疲惫,一抬头却瞥见家政官正对着窗外空落落的前廊发呆 。

“托马,你在看什么?”

家主好奇地走上前去询问。

“啊……家主大人!”

家政官闻言慌乱地回过神来,指指院子,抱以略带歉意的一笑:

“也没什么啦……我只是觉得,外面的雨下得可真大……我都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

是啊……自己究竟忘了些什么呢………

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还有隐隐的愧疚感。

“想不起来的话就别想了。”神里绫人说,“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说得不错。

战争是结束了,但战争带来的不可估量的损失给日后予以修补的时间很紧张,经济衰退发展艰难,三奉行不得不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才能勉强维系稻妻正常的运转。

神里绫人为此疲惫不堪。

尽管休息的时间短暂,可那名金发少女总会闯入他的梦中。她似乎很怕他,不然也不会在见到他时躲起来。

印象中,少女一直待在神里绫华的房间里。只有在雨水驱散完庭院中的人时才会出来,但也只是坐在前廊上,静静等雨停歇。

她以为自己从未发现过他。

事实上,少女确实抓住了雨天时庭院会空这一无人发觉她的契机,因此才会安心地去看雨。但也不能说是看,毕竟,少女眼睛的部分蒙上了一层纱布,遮住了她大半部分神情。

但她可能不会想到,自己也总会在此时驻足在前廊下,透过那层轻得连雨水都拒之而不往的纱,注视着她。

起初只是想趁着闲暇看看雨,可后来他渐渐发现,比起水花轻拍石板的声音、沉眠氛围的灰色苍穹,他更喜欢氤氲朦胧水汽之后少女的面庞。

每天梦境都在平缓地、连续地叙述着时间的流淌,就像邂逅了另一个世界里自己的生活。白日里的官场腐朽和民众痛苦的哀嚎扰得他烦闷不已,但梦里没有这些,只有不停歇的雨和二人静谧的庭院,庭院被雨水冲刷得澄净,他的心也是如此。慢慢的,他甚至期待着与她在梦里的每一次相逢。

梦里他从不会轻举妄动,只觉得,仅仅是看着她,心中就足以漾起蜜一般甜腻的感受。

直到某一天夜里,他听见妹妹的房间里有低低的说话声和整理衣服时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第二天天光大亮,他的梦也随之结束了。

自此,他再也没做过这样的梦。

故事结束了,少女离开了,梦也该醒了。

他清楚记得少女的模样,少女脸上那不变的、迷茫的、麻木的神情。

给予了他无数个迟迟无法入眠的夜晚。



15.

门突然被重重地推开了。

一群骑士装束的人匆匆挤进了酒馆,带来一丝掺有泥土湿漉气息的风。

冷风绕上荧的脚裸,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又下雨了啊。”

少女望着酒馆门口被带入的一小滩水迹,皱了皱眉,喃喃道。

她不喜欢雨天。

黏腻的水汽,泥泞不堪的道路,以及自雨天而滋生起的不好的回忆。

每到下雨天,她那双再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就会隐隐作痛。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远到她甚至都快要忘记了的那段时光。但每到雨天时,她还是会习惯性地捂上自己的眼睛,尽管疼痛不会再来光顾,当下这双瞳眸是完好无损的。

那群西风骑士像往常一样点了几杯酒坐在一起闹腾,扯开嗓子玩着一些骰子游戏,不时爆发出几句大笑和互相捶打对方的声音。

接下来该去哪里过夜呢。

少女抿了一口饮料发愁地想。

摩拉已经所剩无几,甚至连住一夜旅店的费用都不够。要不就去教堂碰碰运气吧,那里似乎会收留无处过夜的人。

周围此起彼伏的掌声打断了少女的思绪。不知何时,整个酒馆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远处那位少年的身上。苍翠色斗篷的少年拨动琴弦并清了清嗓,从喉中滚落出婉转的音节来。

荧看到一些骑士向酒保示意,不久温迪身旁的桌子上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和小点心。

看来温迪还是老样子。只要有他吟唱的地方,就少不了鲜花和掌声。

少年轻声诉说着一些不算久远的故事。

从三年前战火荼毒的大地,到如今已经慢慢抚平灼伤的平和现世。

从头到尾都没有她的身影。

一曲终了,人们起身高呼。

“巴巴托斯大人万岁!”

“万岁!”

少年脱下帽子向众人行了个礼,嘴里还说着一些感谢的话。

“请再来一首!”

人群中有人大喊。

她望着身边幸福虔诚的人群,突然有一瞬间的迷茫。

视线转移到中间笑容明丽的少年,她心中却忽然生出一种没由来的躁郁。

她想了很多关于他的事。

从时间逆转带来的感情闹剧,再到第二次婚礼上漠然的神情。

荧从始至终都没看懂过他。

对自己的情感是真的吗。

“这位……外乡人小姐?”

“我看你刚刚一直盯着我,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回忆中的人影突然跳出,来到了自己面前。荧抬起头,目光顺着少年一系列的动作,最终停在了自己位置对面这把椅子上。那双眼睛依旧像盛满了一汪水,波澜平静却沉寂如冰。

“风神大人。”

望着少年温和的笑容,荧顿了顿,开了口。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理,或许是一场小小的恶作剧,总之,她就是想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果不其然,温迪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你是…………”

他依旧云淡风轻。但荧能听出他努力压抑下的惊慌。

“您刚刚讲的故事,和我所听到的有些不一样呢。”

“你是?”

他的语气焦急了一些。

“我是谁不重要。”荧平静地说,“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故事。”

“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故事。”

“不管它有多离奇,但您只要记住,这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

“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您愿意听一听吗?”

少女定定地望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

“我愿意。”

片刻的犹豫后,风神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就开始说了。”

得到许诺后,少女深吸了口气。将原属于诗人的那杯“午后之死”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萦绕在整个口腔,又一次将她带回了发生在遥远过去的那些事。

十分苦涩。却像瘾一般纠缠着她的神经。

“这个故事,要从一个雪天说起。”

她说。




16.

温暖的炉火总能让荧想起一些发生在久远过去的事。

就比如说现在,在至冬,她留宿在达达利亚家,外面下着雪,身前有一只很大的壁炉,三个天使一般的孩子紧紧维拥在她身旁。

托克,安东和冬妮娅都很喜欢她。

喜欢她四处游历的故事,喜欢她料理时的飘香四溢,喜欢她用元素力吹散灰尘时的风刃,喜欢她纯白的衣裙。

但托克最喜欢的是她的眼睛。

澄澈而明亮,在见到小孩子时还有着掩不住的温柔。

尽管现在,琥珀的位置上蒙了几层白纱。

但几个孩子乖巧而懂事,从来不会过问她眼睛的事情。

只会在她熟睡时,询问孩子们眼中无所不能的哥哥,是否可以治好她的眼睛。

“不过治不好也没有关系。”

孩子们说。

“不管荧姐姐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会依旧喜欢她。”

“哥哥,荧姐姐会成为我们的家人吗?”

每当孩子们这么问时,达达利亚都不免会陷入沉默。面对其他问题时,他总能迅捷而巧妙地编出一些谎言,比如博士答应研制治愈眼睛灼烧的药膏、自己会在这个星期末带他们去看城中心的圣诞树之类的会让孩子们满意的答案。但唯独这个,他给不出任何承诺。

荧不会久留。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就算她遭到所有人的排挤,不得不只身前往至冬寻求一席之地时,她也不会安逸于一处。

但眼下女皇的休整,暴风雨前的宁静,给了所有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尽管他依旧忙得不着家,但只要每次推开那扇门,都有一种他早已过上安逸生活的错觉。

温暖的炉火,熟睡的孩子,以及灯影幢幢下坐在摇椅上等他回来的盲眼少女。

就像每一个普通而幸福的家庭一样,少女询问他外面的天气、一天的工作,而他也会在少女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和往常没有区别。

“但是今天的雪下得很大啊。白茫茫的一片,连影子都快看不见了。”

达达利亚边脱大衣边念叨着。

荧忽然想起好像孩子们也这样告诉过她,阴沉沉的暴雪天,把一切都掩埋住了,路上甚至没有行人的痕迹。风雪把视线给模糊了,靴子深深陷进雪里,寸步难行。

“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孩子们嬉笑着说。

“世界末日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轻声呢喃了几句。所幸孩子们并没有听见。

由达达利亚带进来的那一缕冷空气已经消失殆尽,她很快又感受到了炉火带来的温暖。

她想起了久远过去的一些事。



那年去寻找「时间之执政」,似乎也是下着如此大的雪。




17.

人只有在走投无路时,才会有逆转时间这样荒唐的想法。

狂风将雪席卷而起重重甩在她的脸上。荧抿了抿唇,裹紧大衣,将身边的小精灵揽入怀中,飞快地躲进了周围最近的一片废墟。还好破损程度还没那么严重,勉强可以挡得住外面的风雪。

“呼……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就要被吹飞了!”派蒙从怀里探出头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们先等暴风雪过去吧!”

荧点点头。

雪在无止尽地下着。

三年前,天理与深渊的战争结束,但却带来了无数的后遗症。或许是战争时冲破了一些禁忌的封印,提瓦特变得妖邪横生,气象异变。永冬期和邪祟作恶一同将刚于战争中结束的大地又一次推入炼狱。

有能力守护的人大多死于制止战争的延续,或是被碾碎于力量巨大的冲击之下。荧没日没夜寻求挽救之法,却仍赶不上生命衰落的速度。

大陆在她眼中从多彩变为了灰白。

荧已经习惯了在行走途中被掩于雪下的尸骨绊倒,也习惯了在破开一处屋门时映入眼帘遍地被冻僵的尸体,习惯了荒芜的城市、荒芜的大地,习惯了遍地的枯木。

她不知道在大地上已经行走了多久,寻找着哪怕一丝人类生活的痕迹。但一次次希望的落空告诉她,没有人类存活于这个世界上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哥哥死去了,神明死去了,朋友们也死去了,自己也没能夺回自己原本的力量。

那时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甚至只能做到紧紧将身边的派蒙护在怀中。

在又一次路过空无一人的村庄时,她终于忍不住颓废地跪在地上,任由暴风雪侵蚀。

孤独已经侵蚀了她太久了。

这些都已不算什么。

忽然,一双温热的小手突然捧起了她的脸庞。她怔怔地望着派蒙略带愠色的星海瞳孔,温暖的触感电流一般刺激了她麻木的神经。

“荧,我们走吧。”

“去找伊斯塔露。那位「时间之执政」。”

“让一切重来吧!”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这样,两个小小的影子出发了。

祈祷、法阵、仪式……不知过了多久,沉睡在渊下宫的神明终于回应了她们期待。

神明告诉她,时间回溯会让她的记忆错乱,甚至丢失。而且神明力量的衰退也会让她无法抵达拟定的时间点。

“希望你可以记住我的话…………”

神明忧虑地摸了摸少女的头。

可惜她没能如愿。



记忆苏生的那天,荧亲眼看见■■■死在了自己面前。



                                                                【TBC】

 


(*:梦中能看清脸的都不一定是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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